路途遙遙

時間總是以一種延緩而隱晦的狀態前進,時快時慢的讓我們難以察覺那些細微的更迭,它們參雜了那些對生命的追求與知識的渴望,一條永無止盡的路途......。

曾經的我懷抱著熱血在建築的領域橫衝直撞,用了最開始的兩年在東海,試圖信仰那個環境所信奉的教條,那些對設計的執著。可有些事是後天努力不來的,如果這個條件被視為是否能夠在那裡生存的一種檢驗,那在這種直觀的二分法條件下,我在這兩年失去了曾經懷抱的夢想,產生了對自我的懷疑,進而自暴自棄的忘卻了初衷。

在逢甲是一個新的開始!人太多的環境導致這裡無法用過去那樣嚴格的方式訓練要求學生,也無法對每個人逐一檢視是否是這個環境要的,一切得靠自己,究竟要混混的低空飛過還是要努力奮發向上端看個人,過去的兩年讓我明白自己在設計上的弱勢,這並非真正的弱勢,而是一種在主流的設計訓練操作下的格格不入,我從大二設計後開始逐漸抗拒型體的轉化,無法明白為何設計非得找個具象卻和題旨本身毫無關聯的事物,粗暴的轉譯為主流的酷炫型式後沾沾自喜,而這一切不需要介入議題的探討也不用和土地文脈產生關聯。

到了大四好不容易我們終於願意深入這些核心去探究建築的本質,我卻已跑到那些本質背後的成因,並試圖透過哲學的討論來解決這些問題!然而我發現這裡沒有人能帶我這麼作,當我說我要用法蘭克福學派裡馬庫色對同一化的批判對應重劃區的問題,怎麼試圖透過珍雅各的概念,解放單調均直的土地使用模式讓它重回過去的複雜多元,我的老師只會告訴我,請將你的設計串成一個敘事性的故事文本。當我說我希望用德勒茲的千高台縫合斷裂的都市文脈,我的老師只會告訴我你的平面~!@#$%^&......,他們沒有辦法帶領我如何解析這些概念,又怎麼導入設計的問題使讓它昇華為一個好的發展。

此時我修了一堂對我影響深遠的課,上課的老師對現今的教育方式理念與建築的發展多所針貶,醉心於西葡的建築,從里斯本到Porto,從巴塞隆納到León,他總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們,我們的建築發展要如何走出現今的困境,我們要何其努力才能達到三流......,真正影響我的不是他那些主觀的對建築的看法與意志,而在於不同於現今主流發展的那些可能,如何起身對抗那些自己永遠無法被說服,也不甘願低聲下氣按表操作的主流。

大五總算可以照著自己的意志,選擇自己信任的老師,去追求那些過去四年六年都沒辦法填補的空缺,我比其他人幸運,畢業設計在一種痛苦卻又很爽的狀態下進行了一年,在這一年更堅定自己堅信的信仰,重拾對設計的熱忱在於我終於能夠遇到一個能夠引導我設計的老師,以及能夠有良性討論切磋的partner。過去我總認為這是一個整合大學學習的階段性完結,現在我更願意相信它是更遙遠未來的開端,這也是為什麼我最後決定到北藝的原因,或許不像我其他同學對古蹟對保存科學充滿熱情,但卻對理論與史學的探究卻充滿了熱情,因為我始終相信設計本身有其極限,如果我們不願意將自我擺放到更深層的位置探討這些深奧卻關鍵的理論,又怎麼建構自我論述的核心價值?又怎麼持續在這條道路上扛起建築的大旗繼續走下去?

現今的教育方式就如同時代的進程一般,建築學院總是有意無意的鼓勵學生盲從的追求主流的事物,很多人到畢業設計甚至畢了業,都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是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庸庸碌碌的跟隨著前人的腳步,完成了一個流行絢麗的畢業設計後,打著設計師的名號在這個圈子裡餬口飯吃,可是內心如此茫然,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終歸何處?

生命總有它的出口,我們總該對他負責!所以究竟什麼是信念?什麼是信仰?什麼是初衷?我想生命這條路,我們始終都在找,路途遙遙,共勉!



2010.11.21 清晨 筆於竹圍

本文乃應之前博仁老師希望我分享找尋建築路的心得之要求所寫XDD,請隨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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